王红斌的手伸到一半，就快要碰触到赵晴指尖的时候却猛然一停，然后收了回去。
赵晴不由扬眉看去，王红斌一双眼睛透着精光。
“小姑娘，我进这警局大半天了，你可是第一个想要跟我握手的人。”王红斌的手落在桌子上轻轻敲着，“之前在公司的时候，你就握着我的手不放，热情得……”他啧啧了两声，目光从上到下把赵晴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。
赵晴眉头微皱，手缓缓收了回去，拉开椅子坐在王红斌的对面。
她拿起一旁的档案翻看了两页，思考着该怎么对付已经怀疑她的王红斌。两个人没有接触，她的异能作用就不大，可是要顺理成章的接触到王红斌，在他有戒心的情况下却有些难了。
“王先生，”赵晴看着里面的内容，“医生已经给你检查过了，换心脏的手术很成功呢！”
她说着抬头看向王红斌，“王先生如今面色红润，看着确实跟几个月前的模样大不一样。一颗健康有力的心脏，确实很好，不是吗？”
“确实，哪怕这颗心脏来路不正，可是为了活命，为了文武实业旗下那么多员工，我也不能拒绝。”王红斌身子前倾，看着赵晴，“我不怕死，可是我死了，文武实业怎么办？整个文武实业只H市就业者有三千九百九十三人，我要是倒下了，这些人该怎么办？更何况，我还捐助了三十多个穷困学生，每年往H市各处福利院捐赠上百万……”
这些都是资料上有的，赵晴看着那上面的数字，知道王红斌说的这些都是实话。她只是有些不明白，王红斌说这些有什么意义。
她这么想着也就直接问了出来。
“所以呢？王先生想要说什么？”
“一个我不知道身份，不知道年龄，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提供的心脏，像我这样有身份、有地位，给这个社会做出不小贡献的人，难道不应该接受吗？”王红斌笑着看向赵晴，“我活着，对这个社会更有益处。而且我有钱，付得起这个价码，至于失去心脏的那个人。老实说，我并不关心。不管他出于什么理由给我贡献出了这颗心脏，对于我来说我已经付出了足够了价码了。”
赵晴看着眼前可以说是事业有成的男人，见他脸带得色，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。
这就是王红斌的价值观，他比其他人成功，所以他更有活下去的权利？而那些不如他的人，就应该为了让他活下去祭献自己的生命？
她丢下手中的资料，起身绕过了桌子。
“王先生，你这个论调，还真是——”赵晴说着双手按在了王红斌的肩膀上，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：“让人恶心！”
王红斌却是连头都没有回，直接笑了起来。
“你还真是个小姑娘。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，我活着能够惠及更多的人，我更有能力，我就有更多活下去的资本。”王红斌得意地笑着，“我承认了我用了一颗来路不明的心脏，甚至提供了我的一处别墅做手术，然后呢？人不是我杀的，也不是我逼着自己的，只是有人找上了我，说有适合我的心脏。”
“谁不想活的更好一点，我怎么可能拒绝呢？”
他越说越得意，丝毫没有在意赵晴落在他肩膀上的那双手。
“现在你们告诉我说，那个提供给我心脏的人是被绑架、被杀害的，可是我事先并不知道啊！”王红斌摊手，这才转身看向赵晴，“警察同志，我事先真的一点都不知道。他们跟我说是有人出了车祸，而且是肇事方。家里没有钱赔偿被撞的人，这才把心脏卖了的！”
“你不知道？”赵晴冷笑，“王先生，那你怎么解释你别墅里面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人类器官和内脏，还有从里面被救出来的其他几个受害者？”
王红斌露出震惊之色，“那别墅只是暂时借给他们用过，之后我就收回了。不过那里距离公司有段距离，我平时也不会特意去那边……”
“这么说，王先生是不知道那些人在你的别墅里做过什么，这一个多月里也没有去过那个别墅了？”赵晴收起手，脸色发白地低头看着王红斌，“王先生，人在做，天在看。你不用太得意，相信我，会有证据的。”
王红斌一愣，下意识就伸手捂住了肩膀，那里赵晴的手曾经落在上面好一会儿。
他心中原本就有所怀疑，这会儿看着赵晴转身离去，终于坐不住了。
“你……”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，身后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。“你知道了什么？”之前赵晴抓着他的手握了一会儿，他藏人的别墅就被警察发现了。如果之前他还觉得那只是巧合的话，在警局的审讯室里看到赵晴，他自然心生警惕了。
想起之前赵晴热情的跟他“握手”，王红斌谨慎的避免了这个肢体接触，却没有想到隔着衣服，赵晴似乎还是知道了什么？
“你能看透人心中在想什么？！”
他神色大变，走到门口的赵晴听到这话脚步一顿，回头看向王红斌。
她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，“是，我能！”说着她开门出去，把后面那句话说给外面的警察听，“因为我是个心理医生。”
外面的警察没有一个人看懂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审讯，只弯腰看监控的张檬立刻起身走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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